第一百零五章 变故-《驭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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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这话,就好似已经等了这天,许久一般。

    “纪云禾”唇角微微颤动,绕在她身上的风却变得更加汹涌,她咬紧牙关,那所有的风都绕着她,向她掌心传去。

    风声呼啸间,大国师心口的仙印光芒越来越弱,在最后一声破裂之响后,光华彻底消失!

    仙印破碎,力道散于四周,摧草折木,那方一直被大国师术法压制的林昊青此时终于获得自由。他翻过身来,在地上痛苦的咳嗽。

    而“纪云禾”的眼睛在此时开始慢慢闭上,泪水悬在她的眼角,将坠未坠,大国师却笑着看她,终于,在纪云禾眼睛将要彻底闭上时,一声厉喝自大国师身后传来!

    “我不许!”

    顺德疯狂的扑上前来,她怒吼着,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五指化爪,径直从大国师的身后杀上来,似到如刃的指甲一瞬间从背后穿透了大国师的身体:

    鲜血登时从大国师背后涌出,大国师微微转头,身体里残留的无数术法尽数通过顺德的指甲被她吸入了体内。

    巨大的力量瞬间涌入顺德的身体里面,让顺德的面容变得扭曲又狰狞。

    她狂笑着:“哈哈哈!要杀你!只有我可以杀你!哈哈哈哈!”

    她发疯了似的笑着,拼命的吸取大国师身体里的力量!

    而此时护体仙印不再,大国师已受重创,再难推开顺德,而面前的纪云禾周身的风却在慢慢的退去,纪云禾眼睛终于彻底闭上。

    大国师一抬手,却是用最后的力量将纪云禾送到了长意的怀里。

    “走……”

    他的话已无先前的力量,顺德身上的伤口在大国师的力量涌入身体之后,都以肉眼可见的可怕速度在愈合,她转头,身上的青色气息暴涨:“今日谁都别想走!”她尖利的笑着,“你们都得死在这儿!你们都得死在这儿!从此以后这天下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长意抱着纪云禾,施术过度令他行走也十分艰难,在铺天盖地的青色气息之下,他极难在凝聚术法,哪怕连御风也是不可。

    长意看了眼远处还趴在地上痛苦咳嗽的林昊青,在大国师的那一击之下,他的身体似乎也已经受到了重创……

    死局……

    正是危难之际!忽然间天边一道白色的光华划过,从天而落,砸破顺德公主以那青色光芒布下的天罗地网,落在地上。

    长意未看清来人的模样,只觉手臂被人一拽,下一瞬,他便也看见林昊青出现在自己身侧。

    来人一手一个,不过转瞬之间,便带着他们再次撞破顺德的青光,冲上天际,彻底离开了顺德那尖锐笑声可以传达的地方。

    几人被救走,顺德却并不着急,她将大国师身体中最后一丝力量尽数抽尽,随后便将大国师推开,大国师踉跄两步,趴在地上,他已有许多年的时间,未曾以这样的角度看过大地,也未曾以这样的角度仰望他人。

    他转头看着顺德公主,这个他因为自己的执念一手养大的女子……

    因为力量的涌入,让她一张脸变得可怕至极,那些未曾治愈的伤疤此时被青色的气息填满,横亘在她脸上,宛如树根盘布交错,尤为骇人。她眼中已全然没有了人性,只余想要杀戮的疯狂。

    她看向天际,随手挥了一道力量出去,似想将逃走的几人打下来,但却被人挡了回来,力道落在大国师身侧,在地上划下了极深的印记。

    顺德似乎想追,但她却倏尔咳了两声。

    她身体里力量太多,似乎开始冲撞挤压,她痛苦的跪在地上,身体一会儿抽搐一会儿颤抖,过了许久也未曾平静。

    大国师看着她,但他现在却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已变黑,顺德终于将身体里的力量都融合了一样,她望了一眼天际,逃走的人是追不回来了,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大国师。

    大国师依旧躺在地上,无法站立,他面色灰败,那一头青丝却也在这一日之间,尽数变白。

    “师父。”顺德公主歪着脑袋,看着地上的大国师,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哈哈,师父,你也有在地上匍匐的一天。哈哈哈!”她笑罢,伸出手,将大国师拉了起来,她扶着他,带着他一步一步往地牢里走去。

    走入地牢,顺德随手推开一个牢笼,随即将大国师丢了进去,她将牢门锁上,在牢门外蹲下。

    阴暗的地牢里,只余一根火把还在燃烧,顺德的脸在火光跳动下,她盯着牢笼里形容枯槁的大国师,神情时而笑,时而怒,时而又静默,最后甚至是流下泪来。

    “你看看,你看看,这人世起起伏伏,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您是多高高在上的人啊,像是天边的明月,从小我就只能仰望您,但现在,您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你想要死,你以为你心中的人回来了,她通过纪云禾,重新回来了这人世是不是?她想杀你,你就想死?凭什么!”她站起了身来,“我不许!我这一生,你让我如何,我便要如何,如今,也该你顺着我了。”

    她转过身,影子被火光拉长,落在他身上。

    “师父,你的力量给我了,你别担心,我会完成你的愿望,我会替你,为天下办丧。”

    她微微侧过头,咧嘴一笑,那唇角像动物一样,径直裂到了耳朵根来,诡异得宛似地狱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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