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黄泉路上(第三AND第四更)-《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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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的是,这殷如归能够从一个不起眼的殷家旁支摸爬滚打如今的地位,却是有他不凡之处。他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妙招。

    

      只见他强压下心头的惶恐故作轻松的走到徐寒跟前,拱了拱手,言道:“徐府主既然怀疑在下,我醉仙楼自然是要配合的,我相信以徐府主的英明必然会还我醉仙楼一个公道。”

    

      这场面话说完,殷如归顿了顿,小心翼翼的以眼角的余光瞟了徐寒一眼,却见那少年脸色依然阴沉,似乎对于他之所言不屑一顾一般。

    

      殷如归醒悟道这徐寒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算得上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主。但表面上他还是挤出一道自以为春光灿烂,实则如东施效颦一般令人生恶的笑容,言道:“但是府主你看,我这醉仙楼这么多客人,终归得让他们先离开吧。”

    

      殷如归的算盘打得很好,龟奴的报信被拦了下来,但这些酒客中不乏与殷家交好之人,只要他们离开了,这天策府查封醉仙楼的消息想必很快便会被传到主家那里,届时长夜司也好,主家的人也罢,便可及时赶到。

    

      那些酒客闻言也醒悟了过来,此时毕竟涉及到两大长安城中的巨  物角力,他们不愿趟这浑水,纷纷意动,只待徐寒颔首,便要离去。

    

      毕竟殷如归这个提议合情合理,在他们看来这徐府主就是再飞扬跋扈想来也不会如此不近人情,他总不能将这长安城的豪强都得罪个遍,那届时他又如何能在这长安城中立足?

    

      只是他们想得倒是无错,可却远远低估了徐寒。

    

      只见徐寒闻言之后,便转身朝着这些酒客们拱了拱手,高声言道:“天策府办案,劳烦诸位委屈些许时间,配合在下!”

    

      说罢此言,徐寒便收了声,再无下文。

    

      这般做法却是超出了诸人预料,他们纷纷脸色一变,露出了诧异愤慨之色。

    

      算计落空的殷如归脸上的神色也是一滞。

    

      他在一阵阴晴不定之后,便再次拱手言道:“府主此举恐怕不合适吧,这些酒客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府主要查醉仙楼在下全力配合,可这不让客人离开,便是有意为难。若是传了出去,说我的这些客人因为醉仙楼自己的家事受到了牵连,我殷某人于心何安?”

    

      殷如归这话说得完全将自己摆在了弱势的一方,言语中更全是为这些酒客考虑,顿时让那些心中本就不满的酒客们义愤填膺,不满的腹诽更是在那时不住的响起。

    

      “天策府就是天策府,了不起啊!”

    

      “可不是吗?带着百来个人就像在长安作威作福。”

    

      “乳臭未干,也不看看当年夫子是个什么下场...”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而殷如归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更是脸露得色,在那时阴测测的看着徐寒,等着见这位徐府主骑虎难下的窘境。

    

      而徐寒也确实在那时侧眸看向那些满腹不满的酒客们,眉头皱起,好似真的在为之感到为难。

    

      殷如归见状,脸上的喜色更甚,他知道只要徐寒承受不住这压力选择放了诸人,那么他计划便成功了大半,想来无论是主家还是长夜司都不会放任徐寒如此嚣张跋扈。

    

      啪!

    

      只是这样的想法方才升起,一道清澈的脆响便在这醉仙楼的大厅中响起。

    

      殷如归只觉得右脸的脸颊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脑袋便一阵空白,随即身子不由自主的栽倒在地。

    

      他足足在地上躺了十余息的光景方才回过神来,然后便是脸颊上传来的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伸手微微触碰,那痛感便愈发强烈,他赶忙将手放到眼前定睛看去,却见那手掌上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用去看他也能想到,此刻他的右脸必然是红肿的一片。

    

      “将死之人,哪来那么多聒噪之言?”徐寒那冰冷的声音亦在那时响起。让方才还心生得意的殷如归顿时如赤身裸体置于冰天雪地之中,彻骨的寒意顿时传遍了全身。

    

      他明白徐寒看穿了他心底那点小九九,更明白了徐寒想要拿下这醉仙楼的决心究竟有多大,至少那样的决心足以将他这个无名小卒置于死地。

    

      殷如归想到这里,有些狼狈的在身旁龟奴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他看向徐寒,眸中的光芒不再有畏惧,也不再有惶恐,有的只是满满当当的恶毒与愤恨。

    

      但徐寒却对于他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沉眸的看着那些正在醉仙楼中翻查的天策军。就好像殷如归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哪怕只是在他的身上侧眸半刻,对于徐寒来说都是浪费时间一般。

    

      徐寒的霸道着实要超出这些酒客们的想象,在那一巴掌之后,醉仙楼便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数十息的光景之后,众人方才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

    

      大多数人在徐寒这般强势之下都选择的沉默,毕竟在他们看来如今的徐寒已经是被逼到了绝路的恶狼,他临死前拼了命都要咬下别人的一块肉,眼前的醉仙楼便是他咬的第一块,而他们可不愿意做这第二块。

    

      当然有人理智,同样也有那么一些人并不够理智。

    

      譬如这时便有一位喝得满脸通红,身着绸缎的公子哥醉醺醺的走到了诸人跟前,指着徐寒的鼻子便骂道:“呸!天策府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不准爷爷走,爷爷偏要走,谁敢拦我?”

    

      那公子哥此言说罢,便接着一声酒劲就要迈步离开。

    

      这公子哥也是一位妙人,乃大周九卿之一卫尉风铸鼎的孙子,唤作风离尘。在这长安城中也算得一霸,仗着家中溺爱可谓为非作歹惯了的“三世主”。诸人见他带头都在那时眼前一亮,暗道难不成这徐寒连那位素来以护短与脾气暴躁著称的风铸鼎的孙子也敢拦?那天策经过今日之事后恐怕在这长安城中便真的寸步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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