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蓬叹道:“数万大军的对决,最后打到两边的王者亲自决斗,虽然是数千年前的大战,但听之亦让人为之神往,恨不能化身商军一小卒,能亲自见证这场大战呢,这么说来,武丁也是无路可退,无处可逃,只有亲自上阵与鬼王格斗了,只是,经历了刚才的大战,他要拿着先祖之槌去敲蛮皮战鼓,一通法术操作,直接敲废了鬼方的大军,他的消耗和损失的法力也远比鬼王要大,现在要跟鬼王一对一地格斗,他真的撑得住吗?”
老祖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武丁可不是一般的商王,在他之前,商朝经历了九世之乱,国运大损,武丁自己也一度因为内乱而流落民间,但是祖先们保佑了这个孩子,让其经历了颠沛流离之苦后,变得越发强大,一直有传言说,成汤老祖的灵魂,在一直保佑着他,也会在关键时刻,借他的身体而再临人间,当然,这需要极为强大的法术与祭祀,而这个法术,在这决战之时,终于用上了。”
黑袍瞪大了眼睛:“什么,这时候居然还能有成汤附体的操作?”
老祖眯起了眼睛,微微地点头道:“是的,成汤在经历了那次舍身求雨,以救天下万民的举动之后,也算是彻悟了,一来发现商朝的贵族,包括自己的很多儿子,孙子,巴不得自己早死,和自己不是一条心,二来也明白,自己一直所信奉的邪派天神,并不是天下惟一的主宰,正道诸仙们,有时候也许更值得信任,于是他秘密地通过伊尹,做了两件事,一是要伊尹在他死后压制那些残忍,血腥的殷商贵族,包括他的儿子孙子们,如果过于残忍,虐害万民,则可由伊尹废之囚之,这就是伊尹囚太甲于桐宫的事,若无成汤的遗命,伊尹以宰相之职,又岂能行废立之事?”
黑袍点了点头:“是的,伊尹当时手上是有成汤遗命给的虎符兵权,这才能囚禁商王,但把天下兵马大权给外人而不是给自己的儿子,这又是成汤多大的信任与放权呢,成汤的心胸,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斗蓬叹了口气:“因为他的儿孙,还有那些商朝贵族们,借口天不下雨是因为他不搞人祭,几乎逼得成汤要自焚以谢上天,从那一刻起,他就对这些亲人,部下们失望了,同样失望的,恐怕是上天的祖先,神明吧,只因为他不肯人祭,这些神明就托梦他的子孙,要他的性命,这也是成汤转身道仙求助的原因吧,不过,这么说来,伊尹似乎一直就是正道诸仙们派在成汤身边的一个使者了?”
老祖冷笑道:“是的,因为很多时候,靠献祭活人不能让邪派神明和祖先们有足够的力量来做到成汤想要的事,可是伊尹借正道诸仙之力,有时候反而可以办得到,所以,虽然成汤得了天下,但商部落以前传统的献祭之道,反而在商朝建立后给压制了很久,这让祖先与神明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佑商朝,不仅无法风调雨顺,连那些献祭的恶鬼都无法清除,导致商朝不断地迁都,虚耗国力,最后才引发了九世之乱,若是商朝一直强大,鬼方又岂敢生出东进之心呢?”
说到这里,老祖话锋一转:“这些就不作讨论了,傅说虽是出身北狄,但身上也有正道诸仙的影子,也许,他也是伊尹的后代或者是同门,经历了数百年的轮回之后,又在武丁与傅说身上,重现了当年的成汤与伊尹,成汤在死前,除了给伊尹相权,兵符让他可以行废立之事,也把自己的魂魄凝结于一块血石之中,传给了伊尹,让他的后人保管,一旦商朝势微,遇强敌入侵,生死存亡之际,那成汤的子孙若可辅之,即给予他此血石,危难之际,与血石魂魄相连,则可召唤出成汤附体,这位开国的战神,可以在短时间内附体子孙,与强敌搏战,只不过,持续的时间很短,这大概也是防止后世有好战子孙,会一直借成汤之力,来行战争讨伐之事,屠戮天下吧。”
黑袍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这是因为成汤死时已经是垂垂老者,只能把战神之力用于一时,类似是回光返照吧。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成汤的魂魄是在这个血石之中,没有象别的祖先一样上天成为神明呢?”
老祖点了点头:“是他的部分魂魄吧,成汤仍然是上天里最强大的祖先之一,要不然后来…………”
说到这里,老祖顿了顿,看向了斗蓬:“嗯,这个就不用扯开来说了,你们只需要知道,武丁在软弱无力,不能起身之时,这块成汤血石却是救了他,不管通过了哪种仪式,在这一瞬间,成汤的灵魂附体,让疲惫不堪的武丁,重现生机,重现活力,仿佛当年驾战车以破夏师的商王成汤,再次复活,出现在战场上了,而他一眼就认出了敌我,而眼中的敌人,只有这个冲向自己的鬼王!”
“于是,成汤附体的武丁,也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也就是那两根王亥的大腿骨所制成的先祖之槌,只不过这一次,这先祖之槌不再是用于锤响蛮皮战鼓,而是作为一对武器,冲向了对面握着万鬼长枪的鬼王,百骨战旗已经在刚才的斗法之中被撕成了碎片,蛮皮战鼓也已经爆裂解体,化为尘埃,只有长枪与战槌尚在,双方的王,就这样卷入了冲天的烟尘之中,斗到了一起,峡谷之中,飞沙走石,电闪雷鸣,所有的将士们都看不清烟尘中的一切,只有两团越舞越快的身影,忽分忽合,战吼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