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路太远-《骚乱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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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旱未解,瘟疫又强势来袭,为避免传染,乡亲们都呆在家里,整个村庄陷入了死一般沉寂之中,死亡的恐惧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向乔家村袭来,让乡亲们极度不安。

    时日久了,整天呆在家里的乡亲们实在闷得慌,很多像乔晓静祖父这样胆大包天的人硬着头皮走出了家门,但,谁会真的不惧怕被瘟疫传染,不惧怕死亡呢?为了既能散心,又彼此不近距离接触,他们想到了一个好去处,那就是村边的乱石滩。

    自此,乱石滩便成了这些霸王脾气的男人们吹年闲侃之处。

    一天,乔晓静的祖父跟往常一样,吃了几口炒面沫沫,便来到了乱石滩。大概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天色突然变黑了,几乎眨眼之间。漆黑无比,见不到丝毫光亮,坐在乱石滩的人们就像掉入了另一种空间,黑得看不到回家的路。

    暗黑之中,天地突然震荡了起来,所有人都觉得就像站在了一块抖动不休的软布上,皆想试图抓住东西让自己能够安稳地站住,可惜一切努力都徒劳无功。震荡越来越强烈,频率和幅度也越来越大,屋外天旋地转,家内的东西东倒西歪,瓶瓶罐罐“叮铃咣铛”响着滚动着……这种状态持续了少说也有十来分钟。

    震荡消失的瞬间,天地恢复了正常。

    不大一会儿,乔晓静的祖母听到村里人嚷嚷闹闹,乱哄哄的,随着村民们来到村边,这才现乱石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奔流不息、清澈见底的河流。

    河的中心有一块又高又尖的大石头,石尖上挂着乔晓静祖父出门时候穿的上衣,在风中“哗啦哗啦”扇动着,谁也不知道这河水有多深,谁也不知道乔晓静祖父的上衣何时被风吹走了,总之,是这条河才让苦难中的村民得以休养生息,但从此却不见了祖父他们。

    乔晓静停下脚步,凝神看着淹没泥孩的河面,半张着嘴,期待泥孩再次探出头来。可数分钟过去了,这“白莲花”早已经消失,河面也早已平静,依然不见那个泥孩。乔晓静踮着脚,伸长脖子向前看着,她的心如同怒的狮子撞击兽笼一样撞击着心房,四肢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这句话如同咒语,乔晓静不停地念叨着。

    转念之间,乔晓静扔下了手中东西,疯狂地朝小泥孩落水的地方跑去,双脚踩踏溅起的水花有力地拍打在她的脸上,整条河被她铿锵有力的脚步踩碎了,水波变得凌乱不堪。

    乔晓静越往前跑水越深,水慢慢淹没了她的膝盖,水慢慢爬上了她的臀部,慢慢爬上了她的Ru房,直立行走变得异乎艰难,她一跃扑进了水里,水面再次平静了下来。

    时光撞击着河岸上妇人们的心脏,大家都凝固在原处,目光全部聚焦在了乔晓静跃入水中的那块地方,过了几分钟,乔晓静托举着那个泥孩的头浮出了水面,两人慢慢地游了回来,这被救的孩子禁闭双眼,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

    乔晓静气喘吁吁将这个泥乎乎的孩子平放在河滩上,使劲用手拍打他的胸脯,时光一分一秒过去,这孩子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河滩上的妇人们都丢下手中的衣物,板着脸围了过来,形成了一个圆圈,将乔晓静和这个小泥孩圈在中间,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乔晓静,散着逼人的寒光,就像盯着一个杀人凶手一样,乔晓静急得出了哭腔。

    就在乔晓静马上要哭的时候,这个泥孩忽地坐了起来,抓住乔晓静的胳膊,扮着一副鬼脸,笑嘻嘻地问到:“姐姐,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

    乔晓静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跪着后退了几下,心绪稍稍平静下来,看到眼前这个顽皮的孩子,再也抑制不住情感,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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